汙染變異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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汙染變異09
兩個受傷的家長倒也老實，不聲不響地跟著老魏他們前去隔離，就是一步三回頭的看著孩子，在剛才覺得生命要走向盡頭的時候，家長跟孩子承認平日裏自己的錯誤，孩子也抱著他們痛哭，誰也沒有以往的嘴硬，似乎只有在這種時候，大家才能放下面子。
“知道嗎，”奶茶說，“如果可以，我真想跟我媽進來。”
“問題很多？”驊梅問。
“倒是不多，但很反覆，”奶茶很苦惱，“一個問題來回折騰，你懂吧，永遠說不明白。”
“跟我爸好像啊，”萱萱說，“我爸也這樣，經常反覆性發癲。我在醫院工作，一開始覺得我當護士很沒出息，覺得我讓他很沒面子，但又經常給我找活，今天這個叔叔頭疼讓我給安排個醫院，明天那個阿姨要做檢查要我給安排一下。我簡直氣死了。而且把我微信直接推給別人，我要是不給安排，我爸覺得就是不給他面子。”
“我爸媽以前也這樣，後來有一次我累到下手術臺就睡走廊外的躺椅上了，有同事拍照片，拍了後等我醒了，我發朋友圈，他們就沒煩過我了，除非關系特別好，病又有點覆雜的，但他們也會先問問我，能不能給幫忙。”小宇爸爸說，“反正幹這行的，少不了親戚朋友長輩來找。”
“其實正常找也沒事，有些真的很奇葩，給找了醫生後，又懷疑醫生水平不行，說我敷衍不用心，還有的甚至住院要住單人間，還要免費！”奶茶提起這個就來氣，“哪兒來的臉啊。”
“我還能理解了，你要是做不到還會說你沒本事，甚至會到你爸媽那裏吐槽。”萱萱說，“我老公他們家就是這樣的，而且他爸媽是那種，人家說他兒子不好，他們說得比別人更起勁的那種。”
驊梅嘆氣：“老一輩的整天教育我們要孝順聽話，等到了孫子輩了，又教育我們要尊重孩子，孩子開心最重要，等面對我們的時候，繼續要我們聽話，不準我們在他們面前有任何脾氣。”
“對對對，特別雙標！”
“我都四十多了，一回家我爸就指著鼻子罵我。”
“我也是啊，我媽到現在還對我指手畫腳的，我在朋友圈發個跟朋友聚會的照片，你猜我媽說什麽？”
“說什麽？不會讓你沒事別出去瞎玩，回家趕緊看孩子吧。”
“這是我第二次發才會說的，第一次發呢，她會說‘你口紅沒擦好耶，口紅應該這樣這樣擦，而不是那樣那樣的擦’，我天，一張照片十個人，我媽是真會放大了看。”
“往好的想，你媽只看你一個。”
“她肯定都看過了啊，還要一一點評一下，這不就是找茬嗎？”
“教化妝不是應該十八歲左右就教的嗎，都這歲數了才說口紅要怎麽擦，離譜了吧。”
“哈，那會兒她可沒空跟我講這些，那時候，我媽天天跟我說人要獨立，要離開父母，要闖蕩自己的事業，我後來去了其他城市工作，她還到處跟人嘚瑟，說我有出息，等我結婚了，她更嘚瑟了。”
“父親終歸是想孩子好的，但炫耀的成分也不少。”
“等我有了孩子，我說來我這邊搭把手吧，我媽說‘你把我當保姆啊’，我說我有請保姆，就是想我們上班的時候，幫忙照看一下孩子，不能光靠保姆啊，不安全吧。”
“對啊，如果家裏兩個都是上班族，肯定是長輩給照看一下，請了保姆也得有人看著才行的，而且現在大部分也沒這條件請保姆。”
“我家是我婆婆給幫忙的，然後請一個鐘點工打掃屋子，但孩子的事都是我婆婆弄。”
“我家是我媽媽跟婆婆換班。”
“我們是自己帶，我婆婆不給我帶，我媽也不給我帶，我只好辭職了。”
“帶孩子確實累，但催生孩子的也是他們，生了又說照顧孩子是我們自己的事，我承認說的沒錯，孩子確實是我們自己的事，但我都請了阿姨了，就沖著孩子安全問題，幫個忙也可以吧，”這位媽媽越說越氣，“我媽拒絕，說‘你可以辭職’，還說‘女人就應該在家待著相夫教子’。好家夥，以前跟我說獨立自主呢？！我婆婆身體不利落，沒辦法幫我，我只能辭職了。然後我媽每次刷朋友圈，看到誰家又一起出去玩了，就會說‘她家孩子真出息啊，出去的錢都是她出的’，說我沒出息。”
別說，這些事光聽著就夠心梗的，有人問她：“那你跟你女兒，主要矛盾是什麽？”
“我媽在中間挑事啊。”
一般都是聽婆婆挑事的，很少有聽到親媽挑事的。
她找了個凳子坐下，也不怕自己閨女在旁邊看熱鬧：“我媽時不時來一趟，對孩子呢，喜歡是喜歡的很，每次走都哭天抹淚的，然後叮囑我，要照顧好孩子啊，要對她好。我就納悶了，我都辭職了，專門照顧孩子，怎麽對她不好了？她哪只眼睛看到我對孩子不好了？我就說你這樣好像我虐待孩子了似的，我媽說‘沒有啊，我就這麽說說，你怎麽脾氣這麽大跟我生氣呢’，以前我閨女小，聽不懂，後來女兒大了，她就會跟我女兒說，說‘你媽媽跟我總發脾氣，你可不能這樣’，我這火啊，一下就上來了。每次我不給孩子吃冰淇淋，她就一定會給，我控制孩子吃巧克力，她就整罐偷偷塞。有一次我媽過來當天，我女兒晚上高燒38.9度，急性扁桃體炎，去掛了三天吊瓶，我一開始不知道怎麽回事，我媽也說怎麽會發燒呢。後來等我女兒退燒了，她告訴我，是外婆給她了一罐巧克力，不讓她說，帶著她躲廁所吃的。一口氣吃了大半罐，不發燒才見鬼了。”
“你媽居然還裝傻啊。”
“是啊，你說氣不氣。我再轉頭去問我媽，我媽還很委屈，說也沒想到。”
“還好你們不住一起。”
“不住一起也不妨礙我媽用手機發短信遙控，這邊跟我說孩子跟她要零花錢了，轉頭就跟我女兒說‘你媽不讓我給你錢’。我已經沒辦法了，講道理是沒法講了，一講她就說我翅膀硬了，還很委屈的哭，然後跟我女兒告狀，說我欺負她。”
大家看著她女兒，小姑娘也挺委屈：“外婆跟我那麽說，我也沒辦法啊。她說讓我保護她，不然下次就不給我零用錢了。”
“我沒給你零用錢嗎？”
“不太夠。”
“多少是個夠啊，一星期一百塊還不夠啊，就是買點飲料小零食，又不是在外面吃飯。”
“而且零食吃多了回家就吃不下飯了。”有大人也不太讚同孩子零用錢太多，“不是說舍不得給，是給多少也會花的精光，這點我太知道了，我們也是小孩子過來了，什麽都想買。”
“對啊，因為這個，我媽說我摳門，小氣，說孩子身上應該有點錢，問題是我小時候她也沒給過我零用錢啊，一說就是那時候工資少，但我那時候只是年紀小，不是失憶啊，自己金項鏈金首飾一個一個的，到我這一塊五毛的都沒有。我也不是說真的生氣，就是，反正很難過。”
在場的家長們其實都特別能理解她，老一輩的人，確實問題很多，而且還很固執，有些處理事情的方式可能並不好，但對他們來說很有用，於是就會一直用，也不管對不對，反正有用就行。
驊梅想起她在小學三年級的時候，被選上了學校的合唱團，每次去訓練她都很開心，要參加演出了，學校要求每人都要穿白襯衣和深藍色的裙子，這些需要家長準備。她回去後跟她媽說，她媽覺得買白襯衣浪費錢，就穿這麽一次，所以沒給她準備，說會給她借，但沒借到，於是就讓她穿了一件帶花點的襯衣去。這件襯衣肯定是不合格的，學校老師沒讓她上場，她站在臺下幫大家抱衣服。回家後，電視新聞裏有學校合唱團的報道，她媽媽還跟別人說哪個哪個是她女兒。但那時候她覺得很丟臉，都不敢說自己沒能上。
每次想起這件事，她都覺得不可思議。因為明明不是她的錯，但她就是不敢說，不敢跟她媽媽講因為你沒給我準備衣服，所以我沒能上。她到現在都不敢說，因為每次只要指出一點點母親的錯事，她媽就會哭得稀裏嘩啦。但明明錯的不是自己啊。
所以在長大後，她會特別喜歡買襯衣，衣櫃裏很多襯衣，有的一次沒穿過，但她很喜歡，像是為了彌補童年的遺憾。
但童年過去就過去了，當時沒有彌補，以後它只會是個難看的疤，一直焊在那裏。
每個家庭，各有各的難，幸福的事各不相同，但難過的事卻真的千篇一律啊。
驊梅看著眾人湊一起家裏的事簡直吐槽不完，一旁的孩子們聽著起勁兒極了，她忙說道：“大家都歇歇吧，再說下去該餓了。”
聽到這話，眾人摸了摸肚子，早就癟下去了：“之前獎勵物資的時候居然沒給我們食物，是不是後面還有測試？不會讓我們餓一晚上吧。”
新進來的那組菜鳥隊，看到自己的隊友沒有被轟走，也哭過發洩過了，這會兒都緩過來了，看著地上的睡袋和桌上的組裝工具問道：“這是你們自己帶的？”
“不是，”劉茗開口，“正好跟你們說一下，你們沒來之前，我們觸發了測試，這些睡袋是獎勵，”他指著地上的睡袋，然後又指著桌上他們問的武器，“這些是測試的題目，我們組裝的。”
“哦哦。”他們點頭，“我們明白的，這些獎勵是按你們人數算的，我們知道。幫你們能收留我們，我們已經很感激了。”
真的，這些人態度非常卑微了，花錢進本還被打壓成這樣，領隊又死了，估計這心理陰影面積都算不清楚。
“也不知道附近有沒有什麽商店之類的。”有人小聲問，“抓兔子抓雞什麽的，應該沒可能了，但商店應該有吧。”
“就算有兔子有雞，也不敢吃啊。”
“就算有兔子有雞，你們以為能抓到？”
“說不定這些動物也變異了哦。”
“但商店……”曼曼媽問那些新進來的，“你們在外面時間最長，有看見商店嗎？”
“有，”那些人說，“但我們沒進去，怕遇到那種人。”
“遠嗎？”
那人想了想，有點不好意思：“說實話，光想著逃命了，這會兒也記不清近不近了。”
“要不要去看看？”幾個男士商量著，“我們這麽多人，不可能一晚上什麽都不吃。”
“我剛才翻了一下包，準備的藥品倒是都在，吃的就一點沒給我們留。”
“那說明這個副本裏，食物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“找到食物可能會有什麽提示獎勵也說不定。”
“我們現在有武器了，可以出去看看，”冰冰爸看了眼倉庫墻上端的玻璃：“時間還早，我們早去早回？”
“行。”
朵朵爸說道：“我也去。”
新加入的那組人，互相看了看，幾個男人也出列道：“我們也去，雖然記不清到底遠不遠，但大致位置還是記得的，我們可以指路，如果裏面有吃的，多幾個人也能多裝點回來。”
“行。”
小宇爸爸也說：“我也想去，這裏離加油站不遠，我想去看看。”
看看冰櫃裏的屍體。
如果時間允許，安全性也ok，還想做個解刨……
秦醫生倒是沒說這些，但大家從他的表情已經讀懂了。
“沒辦法，這種屍體在現實世界根本看不到，所以，很好奇，當然，一切為了科學研究。”
“我也去。”奶茶舉手，“我也好奇。”
萱萱糾結道：“那我是不是也應該去啊，免得每次都是我老公跟我講奇奇怪怪的病，我就只能聽著，這次回去，我也可以跟他吹牛了！”
“我們有這個，”奶茶拿起一把自制氣槍，“而且絕不以身犯險，看到不對勁我們就返回。”
“對，”冰冰爸說，“不冒險不戀戰。”
“不冒失不自大。”
驊梅心說，你們都把話說了，我能說什麽呢，倒是有一句話，必須說：“千萬別多言，要走就走，別做任何保證！”
眾人捂住嘴，紛紛點頭。
電視裏的劇情確實教會我們很多，出門時候要幹脆，千萬別多嗶嗶。
家長裏短聊不完的八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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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個受傷的家長倒也老實，不聲不響地跟著老魏他們前去隔離，就是一步三回頭的看著孩子，在剛才覺得生命要走向盡頭的時候，家長跟孩子承認平日裏自己的錯誤，孩子也抱著他們痛哭，誰也沒有以往的嘴硬，似乎只有在這種時候，大家才能放下面子。
“知道嗎，”奶茶說，“如果可以，我真想跟我媽進來。”
“問題很多？”驊梅問。
“倒是不多，但很反覆，”奶茶很苦惱，“一個問題來回折騰，你懂吧，永遠說不明白。”
“跟我爸好像啊，”萱萱說，“我爸也這樣，經常反覆性發癲。我在醫院工作，一開始覺得我當護士很沒出息，覺得我讓他很沒面子，但又經常給我找活，今天這個叔叔頭疼讓我給安排個醫院，明天那個阿姨要做檢查要我給安排一下。我簡直氣死了。而且把我微信直接推給別人，我要是不給安排，我爸覺得就是不給他面子。”
“我爸媽以前也這樣，後來有一次我累到下手術臺就睡走廊外的躺椅上了，有同事拍照片，拍了後等我醒了，我發朋友圈，他們就沒煩過我了，除非關系特別好，病又有點覆雜的，但他們也會先問問我，能不能給幫忙。”小宇爸爸說，“反正幹這行的，少不了親戚朋友長輩來找。”
“其實正常找也沒事，有些真的很奇葩，給找了醫生後，又懷疑醫生水平不行，說我敷衍不用心，還有的甚至住院要住單人間，還要免費！”奶茶提起這個就來氣，“哪兒來的臉啊。”
“我還能理解了，你要是做不到還會說你沒本事，甚至會到你爸媽那裏吐槽。”萱萱說，“我老公他們家就是這樣的，而且他爸媽是那種，人家說他兒子不好，他們說得比別人更起勁的那種。”
驊梅嘆氣：“老一輩的整天教育我們要孝順聽話，等到了孫子輩了，又教育我們要尊重孩子，孩子開心最重要，等面對我們的時候，繼續要我們聽話，不準我們在他們面前有任何脾氣。”
“對對對，特別雙標！”
“我都四十多了，一回家我爸就指著鼻子罵我。”
“我也是啊，我媽到現在還對我指手畫腳的，我在朋友圈發個跟朋友聚會的照片，你猜我媽說什麽？”
“說什麽？不會讓你沒事別出去瞎玩，回家趕緊看孩子吧。”
“這是我第二次發才會說的，第一次發呢，她會說‘你口紅沒擦好耶，口紅應該這樣這樣擦，而不是那樣那樣的擦’，我天，一張照片十個人，我媽是真會放大了看。”
“往好的想，你媽只看你一個。”
“她肯定都看過了啊，還要一一點評一下，這不就是找茬嗎？”
“教化妝不是應該十八歲左右就教的嗎，都這歲數了才說口紅要怎麽擦，離譜了吧。”
“哈，那會兒她可沒空跟我講這些，那時候，我媽天天跟我說人要獨立，要離開父母，要闖蕩自己的事業，我後來去了其他城市工作，她還到處跟人嘚瑟，說我有出息，等我結婚了，她更嘚瑟了。”
“父親終歸是想孩子好的，但炫耀的成分也不少。”
“等我有了孩子，我說來我這邊搭把手吧，我媽說‘你把我當保姆啊’，我說我有請保姆，就是想我們上班的時候，幫忙照看一下孩子，不能光靠保姆啊，不安全吧。”
“對啊，如果家裏兩個都是上班族，肯定是長輩給照看一下，請了保姆也得有人看著才行的，而且現在大部分也沒這條件請保姆。”
“我家是我婆婆給幫忙的，然後請一個鐘點工打掃屋子，但孩子的事都是我婆婆弄。”
“我家是我媽媽跟婆婆換班。”
“我們是自己帶，我婆婆不給我帶，我媽也不給我帶，我只好辭職了。”
“帶孩子確實累，但催生孩子的也是他們，生了又說照顧孩子是我們自己的事，我承認說的沒錯，孩子確實是我們自己的事，但我都請了阿姨了，就沖著孩子安全問題，幫個忙也可以吧，”這位媽媽越說越氣，“我媽拒絕，說‘你可以辭職’，還說‘女人就應該在家待著相夫教子’。好家夥，以前跟我說獨立自主呢？！我婆婆身體不利落，沒辦法幫我，我只能辭職了。然後我媽每次刷朋友圈，看到誰家又一起出去玩了，就會說‘她家孩子真出息啊，出去的錢都是她出的’，說我沒出息。”
別說，這些事光聽著就夠心梗的，有人問她：“那你跟你女兒，主要矛盾是什麽？”
“我媽在中間挑事啊。”
一般都是聽婆婆挑事的，很少有聽到親媽挑事的。
她找了個凳子坐下，也不怕自己閨女在旁邊看熱鬧：“我媽時不時來一趟，對孩子呢，喜歡是喜歡的很，每次走都哭天抹淚的，然後叮囑我，要照顧好孩子啊，要對她好。我就納悶了，我都辭職了，專門照顧孩子，怎麽對她不好了？她哪只眼睛看到我對孩子不好了？我就說你這樣好像我虐待孩子了似的，我媽說‘沒有啊，我就這麽說說，你怎麽脾氣這麽大跟我生氣呢’，以前我閨女小，聽不懂，後來女兒大了，她就會跟我女兒說，說‘你媽媽跟我總發脾氣，你可不能這樣’，我這火啊，一下就上來了。每次我不給孩子吃冰淇淋，她就一定會給，我控制孩子吃巧克力，她就整罐偷偷塞。有一次我媽過來當天，我女兒晚上高燒38.9度，急性扁桃體炎，去掛了三天吊瓶，我一開始不知道怎麽回事，我媽也說怎麽會發燒呢。後來等我女兒退燒了，她告訴我，是外婆給她了一罐巧克力，不讓她說，帶著她躲廁所吃的。一口氣吃了大半罐，不發燒才見鬼了。”
“你媽居然還裝傻啊。”
“是啊，你說氣不氣。我再轉頭去問我媽，我媽還很委屈，說也沒想到。”
“還好你們不住一起。”
“不住一起也不妨礙我媽用手機發短信遙控，這邊跟我說孩子跟她要零花錢了，轉頭就跟我女兒說‘你媽不讓我給你錢’。我已經沒辦法了，講道理是沒法講了，一講她就說我翅膀硬了，還很委屈的哭，然後跟我女兒告狀，說我欺負她。”
大家看著她女兒，小姑娘也挺委屈：“外婆跟我那麽說，我也沒辦法啊。她說讓我保護她，不然下次就不給我零用錢了。”
“我沒給你零用錢嗎？”
“不太夠。”
“多少是個夠啊，一星期一百塊還不夠啊，就是買點飲料小零食，又不是在外面吃飯。”
“而且零食吃多了回家就吃不下飯了。”有大人也不太讚同孩子零用錢太多，“不是說舍不得給，是給多少也會花的精光，這點我太知道了，我們也是小孩子過來了，什麽都想買。”
“對啊，因為這個，我媽說我摳門，小氣，說孩子身上應該有點錢，問題是我小時候她也沒給過我零用錢啊，一說就是那時候工資少，但我那時候只是年紀小，不是失憶啊，自己金項鏈金首飾一個一個的，到我這一塊五毛的都沒有。我也不是說真的生氣，就是，反正很難過。”
在場的家長們其實都特別能理解她，老一輩的人，確實問題很多，而且還很固執，有些處理事情的方式可能並不好，但對他們來說很有用，於是就會一直用，也不管對不對，反正有用就行。
驊梅想起她在小學三年級的時候，被選上了學校的合唱團，每次去訓練她都很開心，要參加演出了，學校要求每人都要穿白襯衣和深藍色的裙子，這些需要家長準備。她回去後跟她媽說，她媽覺得買白襯衣浪費錢，就穿這麽一次，所以沒給她準備，說會給她借，但沒借到，於是就讓她穿了一件帶花點的襯衣去。這件襯衣肯定是不合格的，學校老師沒讓她上場，她站在臺下幫大家抱衣服。回家後，電視新聞裏有學校合唱團的報道，她媽媽還跟別人說哪個哪個是她女兒。但那時候她覺得很丟臉，都不敢說自己沒能上。
每次想起這件事，她都覺得不可思議。因為明明不是她的錯，但她就是不敢說，不敢跟她媽媽講因為你沒給我準備衣服，所以我沒能上。她到現在都不敢說，因為每次只要指出一點點母親的錯事，她媽就會哭得稀裏嘩啦。但明明錯的不是自己啊。
所以在長大後，她會特別喜歡買襯衣，衣櫃裏很多襯衣，有的一次沒穿過，但她很喜歡，像是為了彌補童年的遺憾。
但童年過去就過去了，當時沒有彌補，以後它只會是個難看的疤，一直焊在那裏。
每個家庭，各有各的難，幸福的事各不相同，但難過的事卻真的千篇一律啊。
驊梅看著眾人湊一起家裏的事簡直吐槽不完，一旁的孩子們聽著起勁兒極了，她忙說道：“大家都歇歇吧，再說下去該餓了。”
聽到這話，眾人摸了摸肚子，早就癟下去了：“之前獎勵物資的時候居然沒給我們食物，是不是後面還有測試？不會讓我們餓一晚上吧。”
新進來的那組菜鳥隊，看到自己的隊友沒有被轟走，也哭過發洩過了，這會兒都緩過來了，看著地上的睡袋和桌上的組裝工具問道：“這是你們自己帶的？”
“不是，”劉茗開口，“正好跟你們說一下，你們沒來之前，我們觸發了測試，這些睡袋是獎勵，”他指著地上的睡袋，然後又指著桌上他們問的武器，“這些是測試的題目，我們組裝的。”
“哦哦。”他們點頭，“我們明白的，這些獎勵是按你們人數算的，我們知道。幫你們能收留我們，我們已經很感激了。”
真的，這些人態度非常卑微了，花錢進本還被打壓成這樣，領隊又死了，估計這心理陰影面積都算不清楚。
“也不知道附近有沒有什麽商店之類的。”有人小聲問，“抓兔子抓雞什麽的，應該沒可能了，但商店應該有吧。”
“就算有兔子有雞，也不敢吃啊。”
“就算有兔子有雞，你們以為能抓到？”
“說不定這些動物也變異了哦。”
“但商店……”曼曼媽問那些新進來的，“你們在外面時間最長，有看見商店嗎？”
“有，”那些人說，“但我們沒進去，怕遇到那種人。”
“遠嗎？”
那人想了想，有點不好意思：“說實話，光想著逃命了，這會兒也記不清近不近了。”
“要不要去看看？”幾個男士商量著，“我們這麽多人，不可能一晚上什麽都不吃。”
“我剛才翻了一下包，準備的藥品倒是都在，吃的就一點沒給我們留。”
“那說明這個副本裏，食物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“找到食物可能會有什麽提示獎勵也說不定。”
“我們現在有武器了，可以出去看看，”冰冰爸看了眼倉庫墻上端的玻璃：“時間還早，我們早去早回？”
“行。”
朵朵爸說道：“我也去。”
新加入的那組人，互相看了看，幾個男人也出列道：“我們也去，雖然記不清到底遠不遠，但大致位置還是記得的，我們可以指路，如果裏面有吃的，多幾個人也能多裝點回來。”
“行。”
小宇爸爸也說：“我也想去，這裏離加油站不遠，我想去看看。”
看看冰櫃裏的屍體。
如果時間允許，安全性也ok，還想做個解刨……
秦醫生倒是沒說這些，但大家從他的表情已經讀懂了。
“沒辦法，這種屍體在現實世界根本看不到，所以，很好奇，當然，一切為了科學研究。”
“我也去。”奶茶舉手，“我也好奇。”
萱萱糾結道：“那我是不是也應該去啊，免得每次都是我老公跟我講奇奇怪怪的病，我就只能聽著，這次回去，我也可以跟他吹牛了！”
“我們有這個，”奶茶拿起一把自制氣槍，“而且絕不以身犯險，看到不對勁我們就返回。”
“對，”冰冰爸說，“不冒險不戀戰。”
“不冒失不自大。”
驊梅心說，你們都把話說了，我能說什麽呢，倒是有一句話，必須說：“千萬別多言，要走就走，別做任何保證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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